陈齐彦：用原生思维看自由计算

云原生开始成为技术开发者们的信仰，它的生态也越来越丰富，而最具意义的是它为信息世界带来了新的计算范式，以及前所未有的技术弹性。9 月 24 日，第六届互联网架构峰会（IAS 2022）以 “原生革命，自由计算” 为主题，在南京隆重召开，并进行了线上转播。云原生计算基金会大使、「DaoCloud 道客」创始人兼首席执行官 – 陈齐彦受邀参加当天的开题演讲，分享《用原生思维看自由计算》。现将演讲内容整理如下，供读者飨食。

01

云原生开启
软件基础设施改革

过去一年有很多新的趋势和变化，不止是云原生的技术和产业，也包括行业用户和云原生生态。首先，为什么现在是云原生的时代？美国资本市场的成熟投资者，对云原生有一种判断和认定：云原生正在吞噬世界，而不再是传统所说的软件吞噬世界。云原生其实是一种古老的技术，云原生已经经历了三次抬头，为什么这一次能够被商业世界所认可，从众多技术中脱颖而出？究其原因是，全球迎来全面数字化转型周期，云原生的基因正是是适配数字世界发展逻辑的，可以说就是为数字世界量身定制的。新的上层数字化转型建筑发现底层基础设施跟不上需求，出现供需矛盾，进而开始推动底层基础设施变革，云原生正是被市场选择出来改革软件基础设施的一种技术收敛。当前，云原生已经不只是一种技术，更是一种产业，也是一种现象。

在中国市场，云原生的技术成熟度和产业规模处于全球领先地位。因为国内正处在一场波澜壮阔的、全行业均分的数字化转型变革周期里。云原生的第三次抬头有两个重要的特征：第一，云原生从边缘状态逐步走入了整个信息技术市场的中心，向下解决了传统信息架构重组的问题；第二，云原生精准找到了技术生存的商业空间 — 数字转型的底座，向上解释了，云原生为什么有能力，超越其他基础设施技术，成为数字化转型的新基础设施。国内市场精准把握住了这两个重要特征，这正是中国能够在云原生领域处在全球领先地位的重要原因。

在全球市场，从 CNCF 发布的云原生全景图中，可以看到整个云原生产业生态的巨大变化趋势。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，全景图在以每 6-12 个月为周期，不断地变得更丰富和密集，这跟信息时代的摩尔定律有异曲同工之妙。所以，云原生是否正在成为定义计算机系统架构，尤其是软件定义层的新摩尔定律？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，但是这个现象已经越来越明显。这在美国资本市场表现得尤为热烈，资本追逐和关注的对象不只停留在云原生技术领域，而是扩展到了 “云原生 +” 的产业领域，诸如云原生数据库、云原生安全、云原生存储等等，云原生正在包罗万象。

在这场云原生的技术演进中，中国几乎是同频在参与。国内很多科技公司都进入了云原生开源技术领域的核心部位，掌握越来越强的话语权，参与云原生社区发展的讨论和发言。当然，同台竞技争夺云原生发展方向话语权的，少不了 Google、IBM、微软等老牌的操作系统公司。因为在软件基础设施领域，寡头垄断效应一直都很明显，但是现在中国也拥有了一争之力，这是时代变革之下的一个巨大机会。

02

世界翻转：
全新的生产关系

站在需求驱动的上层数字转型和数字基础设施革新的两个维度，为什么说这是一场革命？甚至是一种哲学层面追求的 “自由计算”？因为，在信息界向数字界进化的过程中，生产关系发生了倒置。经过高度抽象，用最简单的三个元素来描述，过去信息世界的生产关系是以人为核心的，通过生产机器、使用机器，从而产生一些记录人类行为和世界的碎片化数据。但是进入数字时代，人、机器、数据三位一体的生产关系也发生了翻转。数据变成核心，变成第一性原则，机器变成了比人更能理解和处理数据的角色。而人被推到了这个生产关系的第三层，通过操控机器来接入数字世界。

但是由于 “进入数字时代” 这件事情发生得太快，很多人对此是无感知的，如果把视角拉回人自己的视角，甚至会觉得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，人仍然是在操控机器。然而，机器与数据之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机器会越来越小，越来越聪明，很多时候不需要人们操控，甚至可以反向告诉人们应该做什么。在这过程中，机器和数据之间形成的新一代操作系统就是云原生数字底座，而人机之间会产生一个新的世界，也就是人与数字世界交互的界面和入口，暂且可以概括为元宇宙。

这三位一体的关系，最核心的是，云原生时代的来临，并不完全是为了人机生产关系的重组，更多地是为机器与数字之间的生产关系重组服务的。同时，新一代的云原生操作系统将诞生在新的操作系统公司，这是云原生最大的想象空间之一。

生产关系倒置引发原生变革。在这样的生产关系中，数据和机器要服务的第一公民是「应用」，云原生要创造的不是容器、微服务、编排调度、敏捷等具象化的东西，而是数字资产生成的原生环境。为这个数字世界的生态环境提供基础设施能力，让物理世界里每一个想要变得数字化、智能化、互联化的人，都可以用最低的成本进入数字世界。而不是通常意义上说的，让一个巨头公司做一个永远连接、高速迭代、横向扩展、机器互动和去中心化的 APP 。因为世界的发展进入了一个需要均分的时代，我们清晰地看到和感受到，集中化和寡头都会桎梏世界的发展，甚至引发倒退。正如我们国家一直提倡和追求的都是「共富」，如果一个科技世界的蓝图，只有一个科技巨头才能做到，这并不能推动世界的进步。

所以新的基础设施能力，变成了致力于均分的一种能力，是对社会进步最重要的一种福祉。云原生技术既有它的技术使命，也有它的历史使命。

03

亲历者视角：
云原生的进阶

当前，很多行业和大部分产业对云原生技术的理解，还停留在云原生第二次抬头的产业理解里，认为云原生是一种对云计算模型的一种补充。这是云原生第二次抬头试图解决的问题，有它的现实意义。但是这个意义，还停留在集中化地实现数字基础设施能力的桎梏里。而这并不是云原生的问题，是云计算的问题。因为云计算的设计就是集中化，通过集中、聚合、合理的资源划分，来解决计算世界的生产供给问题。但问题正出现在 “合理” 上面，什么是合理？也许第一天是合理的，但是只要需求发生变化，所有的预估都是不确定的。今天所有人面临的最大挑战，就是应对一个快速变化的不确定性未来。

所以，面对这样的一个未来，“合理的资源划分” 模型会被快速打破，集中化和合理划分让底层基础设施被桎梏。众所周知，计划经济下，当需求发生快速变化，而这个变化无法被「合理」判断的时候，则会导致两个衰退。一是基础设施资源利用率的急速衰退，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资源蔓延。二是上层应用的原生生存环境被打乱，所有应用都觉得自己过的不好。

现在我们来看，云原生的第二次抬头为什么失败？技术没有问题，是生产关系和定位没有理顺。今天，第三次抬头终于找到了对的方向，要理顺生产关系就是要找到一个优化架构。如今，云原生的引领者，都在往 “应用 3.0 – 云 3.0” 的视图上去对齐。在云原生的基础设施上，我们将得到一个个全面现代化的应用。

04

云原生思考：
自由计算

用上面提到的原生思维、自由计算的逻辑，可以真正意义上解放对物理世界的束缚，让所有物理运行环境，进入一种可丢弃状态。这就是自由计算的最大价值。

今天，所有为云原生贡献核心技术、创造优秀配方的人，都应该思考几个问题。第一个是敏捷，我们确定性要追求的是自由计算，而不是追求微服务、容器等云原生基本要素。第二是连接，我们的使命应该为新的数字基础设施创造一个新的体系，这个体系的本质是创造原生环境，让应用不受束缚地成长并处于一个协作的组织体系里。第三是弹性，要对弹性进行定义，有可能是新的摩尔定律或者什么东西，但是我们要找到它的脉络。最后，我们要解决的就是调度，让底层的通用型计算能力完全遵循极致的分布式架构能力，让云原生走出云计算，将云原生能力外溢到信创、边缘计算等领域。所以，所有云原生行业的人，都要把对云原生的认识打开，从而真正释放云原生能力。

在云原生的实践中，有很多的感悟。这样一个过程，其实是一个颠覆性的过程，除了技术的导入，给整个社会层面、企业经营层面都带来复杂的、结构化的影响。首先，很多人想要得到云原生，但是中间差了很多东西，大部分人谈的都只是云原生的技术。而一个大的底层基础设施技术的颠覆，映射到企业里面会引发很多变化，其中最难改变的是组织和实践。「DaoCloud 道客」在服务客户的时候，就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。当一个企业大规模使用云原生技术之后，产生了企业组织架构和规则的重写，而这正说明这个企业用云原生的姿势用对了。

企业到底是在第二次抬头的模型里用云原生，还是在第三次抬头的模型里用云原生，本质区别就是企业有没有意识到要做组织层面的改革，一但触发组织层面的改革就会进一步引发文化的冲击。所以还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是，一些跟科技公司无关的公司会把原生思维和思想，变成一句 slogan 贴在公司的墙上。这些匪夷所思的变化，在传统的科技变革里面很少看见。这是因为云原生是一项基础设施技术，而基础设施的演变是带有一种高维的思维方式和哲学思想的。所以原生的贯穿，不只是一种技术的普及，更是一种组织的变革和文化的重塑，最终帮助企业、社会、乃至国家进入数字新境界，也就是数字原生时代。

05

拥抱原生，
拥抱生态

云原生时代，是一个打开了的时代，正如上面提到的，当今 IT 世界正在经历的是，一切皆可云原生化。所有未来已来的技术，都将以云原生技术为底座运行。所以作为云原生的信仰者，不能只停留在云计算、容器、服务治理等技术方向，而应该结合更先进、创新的领域，如元宇宙、异构架构、边缘融合、人工智能等，把数字世界未来蓝图勾勒出来，做好基础设施建设。特别是我国提出的信创异构，这其实是一个大同的理念，全世界都在找异构架构。

跨越云原生鸿沟，今天很多企业已经将云原生形成了价值链的全流程引入，渡过了关键期，并建立覆盖开发、交付、运维的全体系新秩序，来到推广期。而下一个阶段的挑战将会更大，也就是共生期。因为云原生的底座和基础能力就绪以后，有大量的云原生生态系的东西，要构建在用户的数字基础设施之上。这个过程是一个长期伴随过程，将会与过去企业采买和使用科技技术很不一样。所以作为伴随企业数字化旅程的云原生供应商，我们不仅要把原生的技术、思维带给客户，更要理解客户为什么需要原生思维，并不仅仅是因为 Kubernetes、Docker 等云原生技术，而是业务的本质需求是应对不确定性未来。而应对不确定性未来，诸如科技企业、企业、政府机构等不同的角色，模式肯定是不同的。

一个技术的演进，绝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，今天，我们能清晰地看到云原生带来的价值，原生革命、追求自由计算的愿景也是清晰的，但是未来道阻且长，需要更多的云原生信仰者一起去努力和突破。

未经允许不得转载：DaoCloud道客博客 » 陈齐彦：用原生思维看自由计算